黄侃简介_个人资料

21 09月
作者:admin|分类:名人大全

黄侃(1886.04.03—1935.10.08),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、辛亥革命先驱、著名语言文字学家。初名乔鼐,后更名乔馨,最后改为侃,字季刚,又字季子,晚年自号量守居士,湖北省蕲春县人。 1886年4月3日生于成都。1905年留学日本,在东京师事章太炎,受小学、经学,为章氏门下大弟子。曾在北京大学、中央大学、金陵大学、山西大学等任教授。人称他与章太炎、刘师培为“国学大师”,称他与章太炎为“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”“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”。

基本资料

中文名:黄侃

别名:乔鼐、乔馨,字季刚

国籍:中国

民族:汉族

出生地:成都

出生日期:1886年(丙戌年)4月3日

逝世日期:1935年(乙亥年)10月8日

职业:革命家、语言文字学家

毕业院校:武汉文普通学堂

信仰:儒家

主要成就:古音十九纽、训诂学

代表作品:《黄侃论学杂著》、《集韵声类表》、《日知录校记》

籍贯:湖北省蕲春县

黄侃,1914年后,曾在北京大学、武昌高等师范(武汉大学前身)、北京师范大学、山西大学、东北大学、中央大学(南京大学前身)、金陵大学等学校任教授。在北京大学期间,向刘师培学习,精通春秋左氏学的家法。1935年10月8日殁于南京,年仅49岁。二十世纪有不少著名学者皆出其门下,如杨伯峻、程千帆、潘重规(潘氏为其婿)、陆宗达、殷孟伦、刘赜、黄焯等。

黄侃在经学、文学、哲学各个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,尤其在传统“小学”的音韵、文字、训诂方面更有卓越成就,人称他与章太炎、刘师培为“国学大师”,称他与章太炎为“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”“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”。他主张中国传统语言文字学的研究应以《说文》和《广韵》两书为基础,他重视系统和条理,强调从形、音、义三者的关系中研究中国语言文字学,以音韵贯穿文字和训诂。

黄侃的古文字学主要见于《音略》(《国学卮林》1920年第1卷第1期)、《声韵略说》(中央大学《文艺丛刊》1936年第2卷第2期)、《声韵通例》(《唯是》月刊1920年第1、2册)、《黄季刚先生与友人论治小学书》(《唯是》月刊1920年第3册)等论著中。他对上古声韵系统的贡献主要有:提出古声十九纽说;提出古韵二十八部说;提出古音只有平入二声说。他吸收前人研究成果,融会贯通,建立了自己的古声韵系统,即古音学体系。他在古音学上所取得的成就结束了自顾炎武以来的古音研究工作,使他成为清代古音学的殿后大师。作为其语言文字学著作的一部分,他还有几十种表谱对古代汉语进行分析。他的《文心雕龙札记》对中国古代文学理论的研究有过很大的影响。他的《汉唐玄学论》《礼学略说》《讲尚书通例》等著作对哲学、经学的研究也有许多创见。由于他治学严谨,不肯轻易著书,若非定论,不以示人,并曾说:“年五十,当著书”,可惜在他年方五十时,未及撰成宏篇巨著就过早地谢世了,留下大批未经整理的点校笺识古籍的遗稿。

黄侃的主要著作有:《黄季刚先生遗嘱专号》(中央大学《文艺丛刊》1936年第2卷第2期)、《黄侃论学杂著》(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4年)、《集韵声类表》(上海开明书店1937年)、《日知录校记》(中央大学出版组1933)等。在湖北省蕲春县青石镇的青石中学,有一所黄侃图书馆。

治学之余,藏书丰富,藏书3万册,因南京沦陷而精华散尽。目录学家汪国垣记其“唐以前类书和丛书较多,至集部则选择颇严”。1947年其夫人黄菊英将藏书5000册捐给湖北省图书馆,其中黄侃批校本有60余册,珍本百余册。有《黄季刚先生遗书目录》。

黄侃误把墨汁当小菜:1915年,著名学者黄侃在北大主讲国学。他住在北京白庙胡同大同公寓,终日潜心研究“国学”,有时吃饭也不出门,准备了馒头和辣椒、酱油等佐料,摆在书桌上,饿了便啃馒头,边吃边看书,吃吃停停,看到妙处就大叫:“妙极了!”有一次,看书入迷,竟把馒头伸进了砚台、朱砂盒,啃了多时,涂成花脸,也未觉察,一位朋友来访,捧腹大笑,他还不知笑他什么。

黄侃为章太炎门生,学术深得其师三昧,后人有“章黄之学”的美誉;其禀性一如其师,嬉笑怒骂,恃才傲物,任性而为,故时人有“章疯”、“黄疯”之说。

1908年春,光绪帝与慈禧太后先后病逝,清廷下令各地举行“国丧”。高等学堂学生,同盟会会员田桓在“哭临”(指追悼皇帝的仪式)时流露不满情绪,堂长杨子绪高悬虎头牌警吓,并欲开除田桓学籍。黄侃获悉,大怒,闯入学堂,砸烂虎头牌,大骂一顿而去。又过几天,田桓带头剪辫以示反清,杨子绪恼怒异常,又悬挂虎头牌,黄侃闻讯,手持木棒冲进学堂,先砸烂虎头牌,又要痛打杨子绪。

1911年7月,黄侃因宣传革命,被河南豫河中学解职,返乡途经汉口之际,中国同盟会同志及友人为他设宴洗尘。席间论及清廷,革命浪潮的高涨,黄侃激愤不已,当晚,黄侃借酒性挥毫成文,题为《大乱者,救中国之妙药也》,文章刊出,舆论哗然,各地报刊或纷纷报道,或全文转载,清廷惊恐万分。

黄侃不仅有革命之壮行,亦多名士之趣行,一次,他在课堂上兴起,谈及胡适和白话文说:白话与文言谁优谁劣,毋费过多笔墨,比如胡适的妻子死了,家人发电报通知胡适本人,若用文言文,“妻丧速归”即可;若用白话文,就要写成“你的太太死了,赶快回来呀”11个字,电报费要比用文言贵两倍,全场捧腹大笑。

黄侃曾经在中央大学任教。学校规定师生进出校门需佩戴校徽,而黄侃偏偏不戴,门卫见此公不戴校徽,便索要名片,黄侃竟说:“我本人就是名片,你把我拿去吧!”争执中,校长出来调节、道歉才算了事。在中央大学教课的名流颇多,大多西装革履,汽车进出,最起码也是包车。唯有黄侃进出学校,穿一件半新不旧的长衫或长袍,并用一块青布包裹几本常读之书。一个雨天,其他教授穿胶鞋赴校,而黄侃却穿一双土制皮木钉鞋以防滑溅泥,课后晴天,他换上便鞋,将钉鞋用报纸包上夹着出校门,新来的门卫不认识黄侃,见他土里土气,又夹带一包东西,便上前盘问,还要检查纸包,黄侃放下纸包就走,从此不再去上课,系主任见黄教授连续几天未到校,以为生病,便登门探望。黄侃闭口不言,系主任不知所以然,急忙报告校长,校长亲自登门,再三询问,黄侃才说:“学校贵在尊师,连教师的一双钉鞋也要检查,形同搜身,成何体统?”校长再三道歉,后来托名流相劝,均无效果。

志士之狂、名士之狷,当然不是黄侃的全貌,他对学术的谨严与虔敬,恐怕才是其性情的根本。黄侃治学非常严谨,对待著述十分谨慎、认真。所治经、史、语言文字诸书皆反复数十遍,熟悉到能随口举出具体的篇、页、行数,几乎没有差误,即便如此,依然不轻易为文。他常说,学问之道有五:“一曰不欺人,二曰不知者不道,三曰不背所本,四曰为后世负责,五曰不窃。”黄侃还经常教育学生,中国学问犹如仰山铸铜,煮海为盐,终无止境。作为一个学者,当日日有所知,也当日日有所不知,不可动辄曰我今天有所发明,沾沾自喜,其实那所谓发明,未必是发明。

黄侃的性格分析

蕲春黄侃,是辛亥革命的先驱之一,他的一生烙下无数时代潮流的印记:新与旧、激进与保守、放荡不羁与谦虚严谨交织在一起。黄侃的性格中有不少这样的南北两极,看似互相排斥,实则矛盾统一。

在辛亥革命之前,黄侃在湖北和日本从事革命,之后他辗转国内各著名大学教书,治学严谨,成为一代国学大师。黄侃师承章太炎、刘师培,薪火相传,培养出范文澜、金毓黻、杨伯峻、龙榆生、陆宗达、殷孟伦、程千帆、潘重规、徐复等著名学者,在20世纪学术史上影响深远。

狂狷,孤傲,疯子,名士,好游历,好读书,好骂人,桀骜不驯,不拘小节,性情乖张,特立独行……黄侃留给后人一串关键词和趣闻轶事。

黄侃虽放浪形骸,却事母至孝。1908年,黄侃生母周孺人病重,家中电召其还家侍疾。黄侃还家六月,生母去世,大恸,乃至吐血。当时清政府严捕革命党人,因叛徒告密,两江总督端方听说黄侃在家乡,即密电湖广总督陈夔龙速逮之。黄侃得知消息,迅即离家,辗转到日本。黄侃返回日本后,仍思母不已,乃请苏曼殊绘一图,名“梦谒母坟图”,自为之记,请章太炎写了题跋。这幅画也成了他的随身宝物,一刻不离。是否可以这样说,黄侃像爱母亲一样爱中国的传统文化,这是他对国学的天然情感。正是因为这种情感,他将著述看得神圣,他做学问非常严谨,因为他深知“中国学问如仰山铸铜,煮海为盐,终无止境”。

“老师不是迂夫子,而是思想活泼、富于生活情趣的人。他喜欢游山玩水,喝酒打牌,吟诗作字,但是有一条,无论怎样玩,他对自己规定每天应做的功课是要做完的……”弟子程千帆这番话可谓知人善论。1935年10月5日,黄侃因饮酒过度,胃血管破裂,经抢救无效于三日后去世。就在去世前一天,虽吐血不止,他仍抱病点毕《唐文粹补编》,并披阅《桐江集》五册。读书问学,研究国故,既有时代潮流的需求,更重要的则是黄侃有发自内心的动力,支持他度过半个世纪的人生。

黄侃拜师章太炎

1905年,黄侃至日本,入早稻田大学。在早稻田大学,他遇到在武昌文普通学堂时的同学宋教仁。当年8月,同盟会于东京成立,黄侃列名会籍。

1906年5月章太炎到东京,加入中国同盟会,任《民报》总编辑。时中国留学生聚居东京逾万人,竞趋章太炎门下请业。黄侃也随众往谒。刚到门前,见壁间大书四语,曰:“我若仲尼长东鲁,大禹出西羌,独步天下,谁与为偶。”这本是引用东汉戴良的话,黄侃见后,觉得章太炎太狂妄,殊难接近。这一次黄侃见章太炎,并没有“但愿一识韩荆州”之想,想来两人都是孤傲之人,后来有人形容这一对师生为“一对疯子”。

黄侃经常看《民报》,对章太炎的文章极为钦佩。章太炎的文辞渊雅,立论以经史为根据,具有很强的说服力。《民报》是同盟会的机关报,为革命派的喉舌。因为刊有章太炎的文章,报纸在留学生中很受欢迎。通过对《民报》的不断阅读,黄侃对章太炎有了较深刻的认识,也渐渐消除了误解,从此,他也不断为《民报》撰稿。千里马总会遇到伯乐的赏识。一天,章太炎看到黄侃写的一篇文章,大加赞赏,立即写信约见,许为天下奇才。章太炎与黄侃结识,或许也有宋教仁的引荐。

1907年秋,章太炎听说黄侃将归国省亲,对他说:“务学莫如务求师。回顾国内,能为君师者少,君乡人杨惺吾(守敬)治舆地非不精,察君意似不欲务此。瑞安孙仲容(诒让)先生尚在,君归可往见之。”黄侃未立即答应。章太炎说道:“君如不即归,必欲得师,如仆亦可。”黄侃遽然起,即日执贽往,叩头称弟子。随即偕苏曼殊搬入小川町章太炎住所,日相追随,在学习音韵、说文的同时,积极为《民报》撰稿。章太炎亦感黄侃聪敏颖悟异于他人,尝叹曰:“常言学问进展,如日行千里,今汝是一日万里也!”

北大教授黄侃

1914年秋,黄侃应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之聘,至北京大学国文系讲授《文学概论》《词章学》及《中国文学史》等课。

1914年2月,章太炎因反对袁世凯称帝,遭到软禁,先囚于北京本司胡同,继而,又被移到龙泉寺,并派巡警守门,后又被软禁于东城钱粮胡同某宅(北京四大凶宅之一)。在钱粮胡同的居所,章太炎可读书写作,亲友和弟子也可前来探望,但就是不给他出门的自由。黄侃此时正接受北大之聘来京担任教授之职,辗转打听到章氏下落,前往探视。见章寂寞一人,主动要求留下来伴宿,侍奉老师,同时请他讲文学史。此时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,黄却主动前来作伴问学,患难见真情,章深为感动。一连数月,黄早出晚归,白天外出教书,晚上师生秉烛谈学,直至深夜。但一天深夜,警察却强行把黄侃驱逐了出去,且不准其他客人来访。章氏见黄被逼走,见客自由又被剥夺,愤而绝食,后在马叙伦巧妙劝说下才放弃绝食。

我们再来看一下黄侃在北大讲课的神态和音容。黄侃讲《文选》和《文心雕龙》十分传神,吸引了大批其他系的学生。冯友兰说:“他上课的时候,听讲的人最多,他在课堂上讲《文选》和《文心雕龙》,这些书我以前连书名都没听说过的。”黄善于吟诵诗章,抑扬顿挫,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美感,所以,学生们情不自禁地唱和,成了北大校园一种流行的调子,被师生们戏称为“黄调”。在当时宿舍中,到晚上,各处都可以听到“黄调”。不仅如此,北大学生冯友兰放假回家,还照着黄侃的路数,选了些诗文,给他的妹妹冯沅君(后为陆侃如夫人)讲解,教她“黄调”,引她走上了文学的道路。

黄侃与黄门侍郎

黄侃一生桃李满天下,他的弟子被称为“黄门侍郎”。在众多弟子中,有三位弟子关系特殊。一位是黄菊英,黄在武昌高师任教时的学生。1923年,黄菊英在武昌高师毕业,同年黄侃与黄菊英在武昌黄土坡结婚。黄侃娶了自己的学生,和鲁迅许广平、沈从文张兆和一样,在民国学界文坛轰动一时。一位是黄焯,黄侃的侄子。黄焯作为黄侃学术的继承者,积累了黄侃论学及批校古籍的丰富资料,陆续整理出版。黄焯以其堂叔黄侃为榜样,“50岁以前不著书”,所以他的著作皆在70岁以后结集而成,并陆续刊行于世。另一位是潘重规,成了黄侃的女婿。

黄侃在中央大学时期,和刘太希谈起近年考入中央大学的潘崇奎(重规)。黄侃兴奋地说,在众多试卷中,只有潘生,文笔精美,且字字是“一笔不苟”的正楷,近来常常到黄侃住处请教。黄侃说此生可谓近代青年中之精金美玉,赞赏之情,溢于言表。非常巧合的是,刘太希也非常兴奋地告诉黄侃,潘生是他的外甥。黄侃也觉得这是奇缘,急忙询问潘生订婚否?当得知尚未订婚,黄侃说自己的女儿正待字闺中,与潘生堪成匹配。后来,潘崇奎果真娶了黄侃的女儿。

1929年11月27日,黄侃带领学生潘崇奎前往上海为章太炎先生祝寿,黄侃将门生潘崇奎引见给章太炎。章太炎问其所学,至为激赏,并为其易名重规。

黄侃在中央大学任教授,从不对学生提及当年革命事。他的学生绝少知道他和黄兴曾是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。有史家认为,黄侃为《大江报》撰写的《大乱者,救中国之妙药也》社论,是武昌起义的序曲。黄侃去世后,潘重规才醒悟他为何不言当年革命事,潘重规写道:“他认为出生入死,献身革命,乃国民天职。因此他觉得过去一切牺牲,没有丝毫值得骄傲;甚至革命成功以后,不能出民水火,还感到深重罪疚。他没有感觉到对革命的光荣,只感觉到对革命的惭愧。恐怕这就是他终身不言革命往事的原因吧!”

黄侃教学不拘一格,给“黄门侍郎”留下深刻印象。他常常利用郊游吃饭喝酒的机会,畅谈学问,海阔天空,于闲谈中给学生莫大启发。他讲学也是天马行空,没有章法,讲到哪里算哪里,但又处处都是学问,非一般人能理解。学者程千帆对此也有同感:“老师晚年讲课,常常没有一定的教学方案,兴之所至,随意发挥,初学的人,往往苦于摸不着头脑。但我当时已是四年级的学生,倒觉得所讲胜义纷纭,深受教益……”

黄侃“是一个有山水胜情的人”,喜欢和弟子一起游览风景名胜,游兴大发之际,吟诗抒发胸臆,能作诗者深得他的欢心。在北京时,经常陪同他游玩的是孙世扬、曾缄二人。孙世扬说:“先生好游,而颇难其侣,唯扬及慎言无役不与,游踪殆遍郊坼,宴谈常至深夜。先生文思骏发,所至必有题咏,间令和作,亦乐为点窜焉。”弟子与黄侃交游,获益匪浅。陆宗达因能喝酒能抽烟,深得黄侃喜爱,常和他一边吃一边论学,有时一顿饭要吃四五个小时,陆从中学到许多在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。

《十三经注疏》、《大戴礼记》、《荀子》、《庄子》、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、《资治通鉴》、《通典》(不读《通典》,不能治《仪礼》)、《文选》、《文心雕龙》、《说文》、《广韵》,以上诸书,须趁三十岁以前读毕,收获如盗寇之将至;然持之以恒,七八年间亦可卒业。读经次第应先《诗》疏,次《礼记》疏。读《诗》疏,一可以得名物训诂,二可通文法。《礼》疏而后,泛览《左传》、《尚书》、《周礼》、《仪礼》诸疏,而《谷》、《公》二疏为最要,《易》疏则高头讲章而已。陆德明《经典释文》宜时时翻阅,注疏之妙,在不放过经文一字。(真是高手眼法,金针度人)

语言文字之学,为各种学问之预备,舍此则一无可通。(各种学问者,汉学之各种学问也。)

由小学入经,出经入史,期以十年,必可成就。(此条非说成就期限,而是说治学顺序,先小学,再经,再史。)

小学之事在乎通,经学之事在乎专,故小学训诂自本文求之,而经文自注疏求之。

治经之法,先须专主一家之说,不宜旁骛诸家。(恐是季刚自家门法。同时研究诸名家高论,如听讼数端,不仅有趣,而且未必不是入经史门法。)

治经须先明家法,明家法自读唐人义疏始。(读唐人义疏可明各经汉唐家法,不知皮锡瑞之经学通论是否可补汉唐之後?)治史之要,以人、地、官、年为入门之基;四者亦即历史之小学也。(此说入门之基,而非治史全部。如果只注重事件的人地官年,而无现代HISTORIOGRAPHY理论指导,便仍在梁任公所说的旧史学里打圈子。)

读书贵专不贵博,未毕一书,不阅他书。二十岁以上,三十岁以下,须有相当成就;否则,性懦者流为颓废,强梁者化为妄诞。用功之法,每人至少应圈点书籍五部。(读书贵专不贵博,是朴学的法宝,恐怕当代不适用。朴学时代知学方法比较统一。而当今文史研究理论繁复,不略知一二无法为学。文科学生还要学政治,想出国的还要学英文,二十以上三十以下之说也恐怕不适用于今日。此处说贵专,是为了能精通一二经典。精通之,才能在作学时有底气,避免颓废和妄诞两极端。圈书之法,先贤经验,有惠後学不浅。)

初学之病四:一曰急于求解,一曰急于著书,一曰不能阙疑,一曰不能服善。读古书当择其可解者而解之,以阙疑为贵,不以能疑为贵也。(宋明经学多能疑,汉清经学多阙疑。而清之经学如无确证必阙疑,如有确证必翻案。大哉乾嘉之为学也!先生真是其中妩媚者。)

凡阅近人书籍,须先调查其材料。

清人治学之病,知古而不知今;明人治学之病,知今而不知古。(先生一生,知今处唯有不与复辟一节而已,天不假其以年,天妒之太甚矣。)

治中国学问,当接收新材料,不接收新理论。佛经云,依法不依人,即此义。(不接受新理论恐怕今人无人敢守之。)

汉学之所以可畏者,在不放松一字。(!!!!)

读天下书,至死不能遍,择其要而已矣。刘申叔年三十五而学成,即得择要之法。(一,刘申叔如果把玩政治的时间用来作学问,嘿嘿!二,比一比陈寅恪读遍中国书之叹如何?)

不有根底之学,而徒事翻书,此非治学之道。然真有根底之学,而不能翻书,亦不免有鄙陋之讥。翻书者因所知以及所未知,其用有二:一、己所不知,翻之而得;二、己所不记,翻之而记。凡临时检查而得之者,必其平时能翻之者也。

读书人当以四海为量,以千载为心。

学术二字应解为“术由师授,学自己成”。戴东原先生学术提纲挈领之功为多,未遑精密;其弟子段懋堂、孔广森、王念孙,靡不过之。(能青出于蓝者,赖先贤筚路蓝屡之功也。)

治学第一当恪守师承,第二当博学多闻,第三当谨于言语。

凡古今名人学术之成,皆由辛苦,鲜由天才;其成就早者,不走错路而已。

天下人之所长,非己所能有;己之所长,为天下人所不能有,如是始能有自立。(必道前人未道处。)

学问最高者,语言最简。(此语让当今百分之九十九的高级学者汗颜)。

通一经一史,文成一体,亦可以为成人矣。

1886年——4月3日(夏历二月廿九日)生于成都金玉街三道会馆。

1888年——随江叔海先生问字,初授《论语》。1890年——随父还居原籍湖北蕲春。

1896年——随父至武昌,读经而外,纵览诸子、史传,能为诗文。次年丁父忧。

1900年——应县试,进学。

1902年——入武昌湖北普通学堂肄业。同学有宋教仁、董必武等。

1905年——在文普通学堂因宣传排满思想开除,以故人之子得张之洞资助留学日本。

1907年——以运甓、不佞、信川等笔名写作《释侠》、《专一之驱满主义》、《哀贫民》等文,刊于章太炎主编之《民报》。师事太炎先生。写有《新方言后序》、《国故论衡序》。

1908年——回国侍母疾,不久,母逝,本于孝义,闭门定省,曾写定《春秋名字解诂补谊》诸稿。时清廷命逮革命党人,胥吏欲捕之,遂仓皇离乡,再走日本,往依章师。日夕研讨国学。

1910年——返国还里,筹设孝义会,宣讲种族大义及中国危急状听者甚众。

1911年——辛亥革命起,奔走江湖,然不欲谋仕宦,后退居沪上,主《民声日报》。1914年——勤治故籍,研索《广韵》,综合前说,定古声十九类,古韵二十八部之目。有《仙道平论》、《释若者》等文刊于《雅言》杂志。

1919年——于《国故月刊》、《国民月刊》发表《广韵佚字》、《毛诗正韵评》等文。因与胡适等人不谐,转教武昌高等师范。

1920年——在《唯是学报》发表《声韵通例》、《与友人论治小学书》等。并为《说文》、《尔雅》等作讲章。

1923年——仍任教武昌,有《音略》、《释公士大夫》、《文心雕龙札记》等刊于《华国月刊》、《国学卮林》。

1925年——作《中国文学概谈》、《文学记微》等文,刊于《晨报》副刊。

1926年——出任国立武昌大学(武汉大学)校务维持会主任(相当于校长)。

1927年——应聘北京师范大学,秋后转教东北大学。

1928年——南下应南京中央大学聘,讲章有《礼学略说》、《唐七言诗式》诸稿。先后同事有汪东、胡小石、汪辟疆、陈伯弢、王伯沆、吴梅等。

1931年——于《金陵学报》、《金声》是发表《诗音上作平证》、《章炳麟黄侃往来论韵书》等,讲《三礼通论》,批注《尔雅义疏》。

1933年——出版《日知录校记》。

1935年——因病逝世于南京。逝前讲授《说文部首》及史汉文例。遗稿有《尔雅郝疏订补》、《说文注》、《广韵注》、《切韵表》、《集韵声类表》、《古韵谱》等。

治学须知二事,一曰治学之法,一曰持论之方。

凡研究学问,阙助则支离,好奇则失正,所谓扎硬寨、打死仗乃其正途,亦必如此,方有真知灼见。韩非有言:“变业无成功”,此可为吾人讲学之鉴。人类一切学问,当以正德利用厚生为三德。

凡学问无论何种,以平易近人为常,以不可思议为变。

中国学问有二类,自物理而来者,尽人可通。自心理而来者,终属难通。

学问不可趋时或挟势利以行。如唐张鷟在当时文名籍甚,文词行于海外,今所存者,一《龙筋凤髓判》,一《游仙窟》(得自日本)耳。又云,学术废兴亦各有时,惟在学者不媕婀而已。

所谓博学者,谓明白事理多,非记事多也。

凡专门之学,不可于其间有所去取,因牵一发而动全身也。

今日籀读古书,当潜心考索文义,而不可骤言通假。当精心玩意索全书,而不可断取单辞。旧解说虽不可尽信,而无条件逊于后师之理。廓然大公,心如明镜,然后可以通古今之邮,息汉宋之争。

读书人当以四海为量,以千载为心。

治学第一当恪守师承;第二当博学多闻;第三当谨于言语。扬子云,多闻则守之以约,多见则守之以卓。寡闻则无约矣,寡见则无卓矣。

学问之事,有传学,有行学。欲行其学者,未有不皇皇如也。学者可贫而不可贱。白刃当前,不救流矢,学问亦然。

学问以积累为先,文学以顿悟为贵。故文学能早成,学问则早成者少,有之则颜回韩非贾谊王弼数人而已。

学问之道有五。一曰不欺人。(惠栋《九经古谊》及《九曜斋笔记》可以教不欺人。)一曰不知者不道。一曰不背所本。(恪守师承,力求闻见。)一曰为后世负责。一曰不窃。(偶与之同,实有心得,非窃。习见所闻,忘其所自,非窃。众所称引,不为偷袭,非窃。结论虽同,推证各异,非窃。)

治国学当力戒二弊。一曰不讲条理。一曰忽略细微。讲条理而不讲细微,如五石之瓠。讲细微不讲条理,如入海量沙。

初学之病有四。一曰急于求解。一曰急于著书。一曰不能阙疑。一曰不能服善。读古书当择其可解者而解之,以阙疑为贵,不以能疑为贵也。

凡阅近人书籍,须先调查其材料。

近人治学之病有三。一曰郢书燕说之病。一曰辽东白豕之病。一曰妄谈火浣之病。

无论历史学、文学学,凡新发见之物,必可助长旧学,但未能推翻旧学。新发见之物,只可增加新材料,断不能推到旧学说。

常人治学有二病,一曰急,二曰懒,所以无成。

世人是尧舜而非桀纣,治学亦当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。

博览旁征,必先有其基。

士以志气为先,不以学问为先。

学问最高者语言最简。

天下人之所长,非己所能有。己之所长,为天下人所不能有。如是始能有以自立。

凡引古书,或从本义引之,或以己意引之。前者名曰推原本义,后者名曰断章取义。如孟子曰:忧心悄悄,愠于群小,孔子也。后者之类。

读中国旧书,了解为先,记忆为次,考据又次之,判断最后。

看清一难懂之部书,可以读多数难懂之书。

古人议论其言简,今人议论其言繁。唐以前人之一二语,唐以后人可敷衍而为千百言。读周秦诸子等书,均可作如是观。

《文心雕龙札记》,北京文化学社,1927年;中华书局,1962年。

《反切解释》上编,中央大学出版组,1929年

《日知录校记》,中央大学出版组,1933年。

《集韵声类表》,上海开明书店,1936年

《黄侃论学杂著》,收著作十五种,上海古籍出版社,1964年。

《说文笺识四种》,上海古籍出版社,1983年。

《字正初编》,武汉大学出版社,1983年。

《黄季刚先生遗书》,台北石门图书公司,1980年。

《文选黄氏学》,台北文史哲出版社,1977年。

《春秋名字解诂》,《国学粹报》4卷4期。

《与友人论治小学书》,《唯是学报》第三册,1920年。

《稷通释》,《华国月刊》1卷期,1923年11月。

《释尸鸠》,《华国月刊》1卷4期,1923年12月。

《咏怀诗笺》,《东北丛刊》第3期,1931年1月。

《中国文学概谈》,原载《晨报》副刊,又载艺社《文学论集》,1929年。

《文学记微》,同上。

《秋华室说诗》,《苏曼殊全集》第五册,1929年。

《诗音上作平证》,《金声》创刊号,1931年5月。

《汉唐玄学论》,《时代公论》1卷11期,1933年6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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